苏生之陆

神奇的陆陆。啥玩意都嗑,啥玩意都吃,只要不拆我和我老公我们都是朋友。

【竹蟹】砂金 1

一朝与某人邂逅,擦出些许火花,你便觉得与对方相识了一辈子,这样的感觉有什么根据吗?几小时的谈话后,你就真的相信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此不凡,超越了时间和惯例?果真如此,此人岂非拥有颠倒乾坤的能力,使你往后的时光变得完美?——《上流法则》

《砂金》
竹筒饭*蟹黄小笼包。
神奇的留学生AU。
狗血烂俗一见钟情。

没头没尾的中国交换生竹筒饭*华裔天才少年蟹黄小笼包的故事。
谨以此文献给@律狐冲,春风十里,五十里,一百里,德芙巧克力,香草味八喜,榴莲菠萝蜜,鸡汁土豆泥,全都不如你。

1.
如果把比背着笔记本电脑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才成功入境更糟糕的事情列一张单子,那么好不容易出了机场却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绝对能够名列榜首。
真是这个月以来最糟糕的一天。
竹筒饭望着雨幕叹了口气——实际上他这一天叹的气比刚过去的一整个月还要多——目不斜视地经过一大片写着“Steven””Jackson””MR.Smith from California”的牌子。插座旁边坐了几个夹着烟头聊得正欢的老黑哥,他拿着充电器指了指插座又说了句“Thank you”,那人瞧了他一眼,往边上挪了几公分。
事先购买的全球通话套餐是临行前的未雨绸缪,而WeChat的普及程度和机场的WiFi则可谓是意外之喜。竹筒饭点开那个熟悉的绿色图标,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来自本校华人学生组织的语音留言。他戳开那个小红点,声音因为噪音的干扰有些模糊,但那些微的江浙口音还是让他瞬间放松了下来:“我大概四点多一点到JFK的三号航站楼,你出来之后给我发个微信,我去找你。”
他瞅了一眼正对着的出口,把“8号门旁边拿绿色行李箱的”发了过去,想了想,又发了个位置定位。
那边很快就给了“十分钟后到”的回执,他瞅了瞅手机的剩余电量,索性靠在墙边等着它的电量稍微往上跳那么一两个百分点。一旁的老黑哥抽了一口烟,冷不丁发问:“First time to NY?”
他点点头,于是得到了异国他乡的第一句”welcome to NYC.”

接机的车来的速度比手机充电的速度快得多,竹筒饭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往外走,正看到一辆黑色的丰田美凯瑞在路边停下。随即车门打开,露出一片璀璨的金色:“竹筒饭……学长,对吧?”
“你是……蟹黄小笼包?”竹筒饭瞅了瞅这位学弟的个头,实在很难想象他居然到了拿驾照的法定年龄。
“是我,两个月前十六周岁,上周五刚拿到驾照,”蟹黄小笼包冲着他一笑,颊边有酒窝若隐若现,“车是二十刀租的——怎么样,要不要搭我的车去学生公寓?”
雨水滴在他的头发上,于是那片被润湿了的金色在雨幕中便显得异常晃眼。
于是竹筒饭也笑了。
“那我就叫你蟹黄了!多谢你来接机,今天晚上请你吃个饭?”

竹筒饭盘算的很不错,四点半从JFK出发,过个一小时就能到九十几街的学生公寓。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被安利了附近的一家披萨,刚好可以叫个外卖,和这位新认识的学弟加深一下感情。然而天不遂人愿,开了没过十分钟细密的雨幕便成了瓢泼大雨,晚高峰的堵车更是让他们走的比蜗牛还慢。他没精打采地在车窗上画着小人,嘟囔道:“我觉得纽约不太欢迎我。”
“怎么不欢迎你?”蟹黄小笼包顺口接上,“一整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学长与NYC真的有缘。”
“那要是今天出太阳了你怎么说?”
“来了就是日出,天大的好兆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竹筒饭乐不可支地在小人身边又画了个包子,“你们本地学生都这么好玩吗?”
“大概是只有我这么好玩,”蟹黄小笼包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不是所有华裔都能听苏州评弹长大的。”
于是后座又传来了一阵愉快的笑声。
竹筒饭是个精力旺盛的好青年,画完了左边的车窗又挪过去画右边。他嘴上功夫倒也没闲着,拉拉杂杂问了一些学校相关的东西,眼睛不时地去瞅蟹黄小笼包的马尾。金色的发丝衬得后颈白皙干净,惹的竹筒饭肚子里一阵咕咕乱叫,甚至有点想去咬一口尝尝是什么味道。
他迅速地划掉这个恩将仇报的选项并将晚餐的预定改成素炒藕片,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凑过去问:“学校附近有中餐馆吗?”
“我知道有一家评价很不错,菜式多,配送还免费,”蟹黄小笼包没有回头,可竹筒饭听声音也能猜到他露出酒窝的样子,“你想吃什么?他们家的蟹黄小笼包很棒。”
“就是你推荐过的那家蟹黄小笼包?我超想吃的!”蟹黄小笼包在微信群里的发言十有七八都和吃有关,竹筒饭甚至怀疑他在美食杂志做过兼职,“你的头像就是那一家的蟹黄?”
蟹黄小笼包又笑了起来。
“就是那一家的蟹黄。”

学生公寓是两人间,自带床垫衣柜卫生间电视,自有一股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味道在里头。竹筒饭稍稍缓解了一点由高额房租带来的苦痛,一转头就看见蟹黄小笼包熟门熟路地把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哇你就是那个……就那个,名字很难念的那个Crab?”
蟹黄小笼包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也许是回到了熟悉地方的缘故,他看上去比在车上放松了不少:“是的,就是我,Crabroe steamedbun,中餐馆的常客,纽约华人的心头好,比起单一口味更好吃的蟹黄小笼包——Lemang觉得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竹筒饭得更正,这是他这个月以来最棒的一天——他在这一天笑的次数比过去的一整个月加起来还要多:“那我就要偶尔装做一只柠檬!你说的那家店现在还开着么?我都快要饿成竹子了……”
蟹黄小笼包看着窗外的豪雨迟疑了一下:“现在大概不外送了……我先帮你收拾东西吧,过一会雨小一点再给他们打电话。”
这位娃娃脸的小哥手脚麻利得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竹筒饭很难想象他是来自怎样一个有趣的家庭。他在蟹黄发短信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换来的是一个脸颊泛着星星光晕的快活笑容。直到蟹黄小笼包熟稔地接过外卖与赠送的饮料,与送餐的外卖小哥唠了几句家常还送上了自己的雨衣,他才恍然大悟:“好啊,原来这是你家的店!”
“Bingo!”蟹黄小笼包打了个响指,“我们店里提供整个纽约最地道的小笼包,法拉盛的那些号称请了大师傅的中餐馆都比不上!”他不知从哪变出一张小毯子铺在两张床之间的地板上,踢掉拖鞋,把两本大辞典摞在摊子中央,“mini welcome party for my roommate——菠萝汁,炸藕盒,还有最棒的蟹黄小笼包。怎么样,够意思吧?”
他转过头,对着竹筒饭眨了眨眼睛。
那双眼睛忽然让竹筒饭回到了几年前的美术课上,一脸老人斑的老太太哆哆嗦嗦地指着投影仪跟他们讲正红朱红漆红粉红乃至鸭蛋黄红,从初升的旭日到盛放的牡丹,四十五分钟把热烈的深沉的羞涩的优雅的红给看了个遍。
而这双眼睛纯净无辜如朝阳却又狡黠机智如火狐,眼底暗藏流焱,恰似暗室中燃烧的鸽血红。
他有一双漂亮得难以形容的眼睛。
于是竹筒饭踢掉鞋子,和眼睛的主人隔着两本大辞典面对面盘腿坐,高举菠萝汁让纸杯在碰撞中发出轻响。
“Cheers!”
蟹黄小笼包一口气将果汁喝个干净,对着竹筒饭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Welcome to New York City.”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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